江工和楊教授都專業人士，圖紙上的變化根本瞞不過兩人的眼睛。

　　「江工，你看這裡，渦輪葉片增加0.5，旋轉扭矩增加百分之二，這……」

　　楊教授有些驚訝，有些驚喜，不確定的同時，又隱約覺得這麼做可行。

　　楊教授已經迫不及待了，「江工，要不然咱們現在就去驗證一下？」

　　「可行。這是……姜工的圖紙，吳工，我們能先拿過去嗎？」

　　吳凡也沒有想到這兩人反應這麼大，愣了一下才點頭，「當然可以，不過我們還沒有開會論證，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弊端。」

　　「我看可行性非常大，你們也就別開會論證了，直接上機床，實踐才能出真知，行不行的，做出來看看嘛。」

　　江工比楊教授更樂觀一點，他們的機床設備落後，所有東西都得靠手搓，雖然他們的效率差了一點，但是成品並不差。

　　他們都深信，總有一天，他們可以依靠無數人的努力，一步一個腳印地追上去，實現他們的目的。

　　「好，可以。」吳凡同意了。

　　規矩是死的，人是活的，既然兩位總工都這麼說，她自然也沒有意見。

　　「好好好，那我們先去一號車間，仔細研究一下。」

　　「走！」

　　兩個人拿著姜顏的圖紙，腳步匆匆地趕往車間。

　　其他人也趕緊跟了過去，他們或許都是歷史的見證人。

　　吳凡將手頭的事情暫時放下，對姜顏道：「小姜啊，咱們也過去吧！我看江工和楊教授的意思，哪怕不吃不喝也要連夜按照圖紙修改，咱們也去，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。」

　　「哦，好。」

　　姜顏也來不及多想，就和吳凡一起去了一號車間。

　　被挖空的山洞裡，傳來機器的轟鳴聲，所有人都圍在機床前看著。

　　姜顏把頭髮紮起來，套上帽子，圍上圍裙，也站在人群裡看著。

　　模具被送到車床上，江工校準數據，按住螺母，啟動機器。

　　機器的轟鳴聲不斷在山洞中迴響，所有人都等著見證奇迹。

　　沒一會兒，機器停了下來，江工將配件取下，拿出卡尺測量數據。

　　「不行，厚了一點。」

　　「再試一個。」

　　他將廢件順手放到一旁的操作台上，又拿出一塊原胚件，打開機器操作起來。

　　為了避免和上次一樣切厚，江工把時間拉長了一點，可是就是那麼點可以忽略不計的時間，胚件便斷掉了。

　　「不行，這個時間很難掌握，時間短太厚，不符合規定，時間長一點就會斷掉。」

　　江工的手已經是出了名的穩了，他都做不好的車件，別人能做好嗎？

　　「我來試試？」

　　江工的徒弟也是得力幹將，手藝早就出師了，放到一般的單位，好歹也是個六級工。

　　他先是看了看圖紙，然後拿了一件胚件放到車床上，操控機器打磨，結果厚度還是達不到要求。

　　誰也沒有想到，第一步就被難住了。

　　楊教授把幾個廢件拿過來看了看，「還是手不夠穩，你看這裡，明顯有一個小豁口。」

　　大家湊過去一看，還真是。

　　「江工的手還不夠穩啊？」

　　「就是啊，要我說啊，是零件的設計有問題，理論上可行，但是實際操作起來困難重重。」

　　「依照我們現在的水平，怕是很難做出來。我聽說有些國家都是自動一體化的，直接從生產線上就做出來了，分毫不差。不像咱們，都得是自己用車床一點點車。」

　　「這個怕是做不到啊，再試幾次，胚件都沒用的了。」

　　姜顏站在車床前面，手裡拿著一件廢件，仔細觀察著切口。

　　【大輪子，手工操作真的不行嗎？】

　　【宿主，當然可以了，隻是概率問題，你可以試試。】

　　誰的手能有姜顏穩啊！外科醫生手穩是公認的，更何況姜顏有系統和空間靈泉水的加持，對事物細微之處的感知遠超常人。

　　別人做不到的事情，她是能做到的。

　　再說，操控機床車零件也不是很難，大輪子已經把操作方法演示過了，姜顏看一眼就會了。

　　「我能試試嗎？」

　　大家聞聲轉過頭去，卻發現說話的人是姜顏。

　　江工和楊教授對視一眼，都覺得很驚訝，像姜顏這樣坐辦公室畫圖紙的工程師，這麼年輕，難道會用機床？

　　「你會用嗎？」

　　「會。」

　　姜顏回答得很肯定，連吳凡都多看她一眼。

　　幹她們這行的，拿筆拿尺是特長，實操，怕是不行吧。

　　姜顏也不管別人怎麼說，自顧拿起一個胚件，仔細地放到車床上。

　　「能行嗎？」

　　「難說啊，看這樣子，手生。」

　　「就是，她才多大啊，要是上來就能車出標準件，那江工算啥？」

　　「學徒工都得兩年出徒呢！達不到標準都不能出徒，能行嗎？」

　　「我看懸。」

　　姜顏啟動機器，手裡的胚件輕輕轉動，所有人都不出聲，緊張地盯著車床看。沒想到這姜工看起來年輕，但是操作起車床來像模像樣的。

　　姜顏對時間的把控是一絕，感覺到了，立刻就按下了停止鍵。

　　所有人都圍了上來。

　　不用卡尺，姜顏也知道自己動手車的第一個零件是符合標準的，因為大輪子已經把數據報給她了。

　　江工仔細量了一遍，分毫不差！

　　他以為自己量錯了，順手把零件和卡尺都遞給了楊教授，後者接過來一量，正正好好。

　　「小姜，你還有這本事，太厲害了！」

　　「合格！」

　　大夥一聽，都激動地鼓掌，這可是萬裡長征的第一步，要是連個零件都做不出來，那之前的豪言壯語不都打水漂了嗎？何談發動機，何談水轟？

　　「姜顏，看不出來啊，你動手能力這麼強。」

　　「就是說啊！你看你用車床也不是很熟練，這是第一次用嗎？」

　　「是第一次用。」

　　吳凡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，「估計是在一旁看了一遍就學會了，小姜是我們這裡出了名的高智商。」

　　零件做出來了，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，隻要把所有零件都打造出來，再組裝到一起，就能得到他們想要的，最核心的……